似乎每个新年都是一个模样,少了新意,甚至少了回忆。于是人们对它就厌了,觉得累了,我也一样,直到那天这种印象才发生了一些改变。
接到他们的电话已是下午七点半,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却带着亲切:
“老师,我们过来看你。”我的第一届学生!正当我从记忆中一一搜寻他们的时候,王璐等六七张青春活泼的脸已经出现在眼前。热情洋溢的问候之后便是现实与记忆的强烈碰撞:八年前我接手初一五班的时候都还是刚刚摘下红领巾的稚气未脱的孩子,如今却如同拔节生长的树苗一样茁壮而充满生机!如果说年龄的增长给他们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变化,那么比这种变化更大的则是思想。大学校园年的生活使他们的思想更加活跃激进却不咄咄逼人,言谈风趣又不乏智慧,已经逐渐丰富的知识储备使他们在许多事情的认识上渐渐趋于成熟和理智,他们已经开始学会关注生活、关注社会、关注民生、关注身边的一切变化,对人和事有了自己的看法。看着眼前的孩子们真是感慨良多,昨日的调皮蛋、乖乖女们正在大学这个小社会中以各自的步伐成长着,明天将会有一大批医生、航空员、城市设计者、老师、艺术家进入社会,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的主人!
近三个小时的聊天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谁爱打人、谁追过谁、谁在联欢会上带着面具耍怪时被人占便宜式地猛踢、谁写作业时爱把钢笔水抹在脸上、谁早读说话被我在背上拍了一下还训了一顿,他们都清楚地记得。谁的日记爱胡编、谁拿抄袭的作文骗过我,也有人当场向我做了坦白!当许多细节被我们一一记起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事都变得异常有趣。尽管此次见面我们不曾约定,尽管我们的生也活空间都已经改变,但每个人心中的那份美好依然存在,同学间的亲密不改,师生间的融洽不改,唯一改变的是时间。
今天我在纪念那一天,那一天我们共同纪念了那几年。代过他们的所有老师,一个班的大多数同学,母校的变化他们也都一一询问。其实让我不舍的并非学生对我的探望,而是他们身上还保持的纯真和朴实。一个学生说得好,人,保持本色最好。
今年总算留下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