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叶归根

2012年05月22日 15:40:02 来源:陕西省咸阳彩虹学校访问量：1500次

父亲近来迷上了登山，与网上的“驴友”们不时组队，从不入名山大川，只是去无人的幽野，聊作休适。

一次父亲登山回来。开门迎来，便是一团绿影。细细一看，原来是一棵绿叶碧茎的植物青翠欲滴，映人眼帘。“这是什么？”我向来不喜欢绿色。但那一刻忽然发现绿色也有如此的美丽。青青的叶子如同七月雨雾中的西湖巧妙绘上；叶柄又露出玉一般的碧绿，这时才信了古人对琼枝玉叶的想象。如同秀美的漓江的水的碧绿中加入黄山松的苍青。柔和中，更衬出了不同俗枝的本色。

父亲一笑说：“不知道。在山野中，就它绿得最显眼。”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便从阳台中，精心寻觅。找一个刻绘兰草双蝶的高颈八角花瓶。父亲将那绿影从袋中取出，在盆中用沃土好肥细致埋根。父亲一边用小铲子轻轻探着松土，一面又将几日前积下的雨水轻匀倒入。真希望它可以在盆中扎根成活。轻轻的碧叶，将秦岭中的绿尽数引来。若可分成几盆，夏日时便可在“漓江水”中静听虫鸣风音，点缀夏夜的皓月与星空。而楼后的椿树花，用桂木一般的芳香，将我的灵魂浮起。在银白的月光下漂浮在不尽的漓江水中……

时间从叶面穿过，伺机要抓住它时，它又从叶背后悄然流逝。已过了一个星期，“丽江的春色”似如梦中仙境遥不可接。盆中的玉枝已开始有些转黄。我并不因此厌弃它们，而是更加细心照料，可它还是一日日地变黄。父亲为它移了盆，在土中加入极多的落叶屑。它又渐渐变绿，又好似要回到“西湖七月半”的雨雾中去。我与父亲都高兴于它的“顺从”，一位终于可以留下那旖旎的山光水色所交织杂糅的绿了。

当你希望越高时，失望也同时越高。一方面你要控制一切时你会失去一切，另一方面你只会让自己的梦如飞行的流光一般，闪烁，幻变。

我不明智地让“漓江的水”成为了一个为我而生长的生命。我剥夺了它的自由，用爱铸成牢房，求它在这灰暗的水泥钢筋的森林中，为我做一次梦境的衬景。

它，终还是不肯。就在移入新盆的三天后，化为枯黄。我愤于它的固执无情，更自责于自己的热爱控制。我无视父亲移植楼下的建议，而它在一个暖阳寒风的下午终归尘土。

我奋力于救活它，但它丝毫不受。我忽然认识到我的自私，我用自己对它的喜爱铸成了一个美丽的陨落……

我在家中的书架上一直留有它的残根，它让我明白，不可以用自己的喜好，来支配另一个生命进入你想象的境界。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也无论是物还是那一个个在钢筋水泥中蠕动的灵魂……

高二一班岳相廷

编辑：刘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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